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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流行音樂之都”?這是上世紀90年代起,文件倉華語音樂人為深圳貼上的光鮮標簽,如今,深圳是否仍然對得起這個隆重的名謂?近年來,由於酒吧、歌廳經營狀況日漸式微,電子媒介、互聯網高速發展導致的音樂版權問題懸而未決,華語音樂的發展空間日趨逼仄,這種蕭瑟的大環境下,深圳的音樂之路如何重覓曙光?上述疑問,正是10月19日舉行的“20 13年深圳福田酒吧音樂文化節暨原創音樂論壇”中,�多音樂評論人、資深D J、樂隊主唱、文化學者深度研討的內容。他們為深圳流行音樂的未來所開出的“藥方”是,發展“現場音樂”,讓L IV E音樂成為深圳最具標識性、地域特色的文化名片。深圳不是“音樂之都”,而是“音樂中轉站”?“只要有一個平台,讓深圳音樂人能夠充分施展個性和原創能力,深圳流行音樂就有未來。”本色音樂總監、知名音樂策劃人郭翔用擲地有聲之語對深圳音樂的未來作出了預判。那麼,深圳音樂“平台”何在?層出不窮的音樂節、轟動一時的選秀都曾讓深圳音樂新秀局部“井噴”。姚貝娜、張�遠、周筆暢、陳楚生等成名于選秀的歌手,已足以證明“深圳好聲音”並不稀缺,但無法抵禦的現實卻是———一家家酒吧、舞廳經營狀況日漸慘淡,多個老牌音樂節(如根據地音樂節)沒落或停辦,就連官方重磅打造的“中國音樂金鐘獎流行音樂大賽”(俗稱深圳金鐘獎),也僅僅是一熱,尚未形成持久的品牌效應……音樂人所期望的“平台”不增反減,削弱著深圳“音樂沃土”的成色。近年,深圳夜場娛樂生態發生劇變,也隱隱地壓縮著樂手的生存空間。先前一度流行的“樂隊駐場”形式,已淪為酒吧經營者心目中的雞肋。“近年,由於物價提升、市場萎縮,很多酒吧經營者都被迫壓縮成本,而養活一個‘樂手’顯然要比養活一個‘樂隊’成本低得多———‘樂隊’往往意味著幾個人頭的工資,幾套獨家配置的音響,他們能夠奉上更高質量的現場音樂,但對於經營者而言並不經濟。”積木魚音樂團隊負責人、福田音樂家協會副主席阮汛透露,先前曾有多個成名于深圳並在選秀舞台中奪得重獎的樂團,後來都無可奈何地遭遇“單飛”命運,“樂隊曾經是現場音樂最重要的支柱,樂隊沒了,現場音樂當然要衰落,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”而�多音樂人也把深圳視作“他鄉”,他們蟄伏于深圳,大多只為靜待一個爆發性的成名機會,而一旦如願以償,他們就會積極地“去深圳化”,要麼北上京都,要麼南下港漂,與自己的音樂故鄉迅速撇清關係。與其說深圳是“音樂之都”,不如視為“音樂中轉站”更為貼切,這個善於造夢的城市,始終未能在“音樂夢”上達到樂手們滿意的期望值。因此而造就的惡性循環是———那些尚未成名的底層音樂人以深圳為聚集地,卻又以“逃出”深圳為榮,深圳在華語樂壇中的地域角色,似乎僅僅是個可以隨時遺棄的中介。改變“聲優曲劣”狀態,要靠更具張力的現場音樂刺激“我們缺的不是中國好聲音,而是中國好歌曲。”中國流行音樂學會秘書長、《人民音樂》主編金兆鈞道出了深圳音樂,同時也是整個華語音樂圈的根本困境———“聲優曲劣”。縱觀深圳歌手的成名之路,以原創作品為矛“殺出一條血路”的猶如鳳毛麟角。“大多數歌手都是翻唱他人舊作而成名,但極少能見到一首人歌合一的原創作品,創作靈感匱乏是當下音樂人的通病———如今這個時代,物質誘惑太多,音樂創作也受迫于市場需要,把創作周期從一年壓縮到數月甚至數周,這種快餐化、速食化的氛圍又怎能創作出雋永的精品?”合�音樂學院副校長沈海爭如是說。那麼,怎樣才能重新激活一座城市的音樂原創能力?在與會嘉賓看來,“回歸現場”是不可或缺之舉。“現場樂隊是原創音樂創作的重要力量,在深圳有優良的發展空間,只要政府、企業、傳媒共同合力,就一定能為現場音樂和原創歌曲營造最佳的生態和氣場。”金兆鈞表示。現代音樂人為何難創優質作品,其一緣由是生活環境、演繹環境太過“閉門造車”,缺乏足夠的現場刺激。“我最近和一些音樂人存倉天,他們感嘆,好幾年沒聽過真正的LIV E了,這是很不正常的……音樂人要想突破自己的創作瓶頸,充分激發自身的靈感,很多時候要靠強大的外力刺激才能實現。一定程度上,音樂人需要LIV E,需要某種整個人、整個身體細胞被充分調動的陶醉感———‘現場音樂’就是最好的催情器,而這恰恰也是深圳的強項,作為一個LIV E音樂底蘊深厚的城市,深圳不應丟棄‘現場’這個地域特色。”吉他深圳負責人木笛表示。即使當下深圳夜場文化生態制約了樂隊的存活與生長,但深圳畢竟形成了龐大的移民文化圈、穩定的LIV E音樂鑒賞圈子、個性化的審聽需求、才能卓越但名氣不大的音樂人團隊,這些都是刺激原創音樂發展的良性因素。或許,只需要一個契機,就能把這些潛伏的元素點燃,深圳現場音樂、原創音樂,正在積蓄著強大的勢能和張力。但音樂人終究是要“吃飯”的。“要想讓深圳的現場音樂回到上個世紀末‘萬人空巷’的狀態,當務之急是積極解決音樂人的生計問題。寸土寸金的深圳,生活節奏過快過猛,音樂人很容易被這種匆忙的節奏帶亂——能夠被經紀化、衣食無憂的音樂人畢竟是少數,比如,有的基層音樂人晚上在酒吧唱歌,白天竟要去購物場所或士多店打另一份零工;有的音樂人是好幾個人擠一間逼仄的農民房;有的音樂人被酒吧炒魷魚後被迫另找工作……當‘生存’成為一種迫切需求時,音樂理想自然就被束之高閣,音樂本身也成為了糊口工具,哪有精品可言?”郭翔補充。自媒體時代,音樂人可以“自營銷”“自推廣”科技和媒介的發展,讓一部分現場音樂形式“作古”之餘,又讓另一種嶄新的現場音樂形式取而代之。現階段“酒吧駐唱”難以為繼,音樂人大可轉移遷徙,以“街唱”、“電唱”、“走唱”等更為靈活的形式突破酒吧這個單一的空間,使現場音樂更加貼近大�,最理想的狀態是,音樂再也沒有地盤限制,幾乎在深圳任何一個角落,你都有機會目睹一場真正的LIV E演唱會,體驗全城呼應下的音樂律動。這並非天方夜譚的妄想。歐美地區,“街道劇場”已成為音樂人展示個性和才藝的舞台,縱觀R A P、R & B等如今全球流行的音樂形式,它們孕育之初,僅僅是個別黑人在街頭的即興說唱而已。如今,以饒舌、節奏為重要組成部分的黑人音樂,已經與歐美街頭文化融為一體,這些“國際經驗”足可證明,音樂並不是音樂廳、酒吧、D廳、劇場等封閉空間的專利,更多開放化、公共化的空間也可被樂符所感染。而在自媒體時代,“微博營銷”也成為了深圳音樂人、樂隊的推廣手段。“現在的微博幾乎是透明的,曝光頻率高的話,可能會有更多的演出機會。”木笛透露,“自媒體”提供了便利的公共傳播資源,深圳音樂人也可以走上一條“自經紀”、“自推廣”的道路,而通過微博定向吸引與自己演奏風格、創作風格相近的目標受�,也可以實現更具精准度的音樂營銷。而另一個檢驗城市音樂指數的度量衡是L IV EH O U SE的數量和專業度。LIV E H O U SE意指小型現場音樂演出場所,最早起源於日本,後迅速波及歐美地區,它們擁有酒吧的“殼”,卻配置有頂尖的音樂器材和音響設備,適合近距離欣賞現場音樂,由於觀�與藝人距離接近,LIV E H O U SE的演出效果往往優于大型體育館的效果。去LIV E H O U SE消費現場音樂,早已成為國外樂迷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。如今,深圳較為知名的LIV E H O U SE有華僑城創意文化園的B10現場和車公廟的紅糖罐空間、寶安的F518造音社等,但目前陣容與北京、上海等地相比仍相形見絀。“深圳若要匹配‘音樂之都’的名號,還需在音樂的平台和硬件上繼續下功夫,政府可以將廢舊廠房、閑置空間改造成針對LIV E活動的場館,並集中資源舉辦更多專業性更強、影響力更廣的音樂節(或大型音樂活動),深圳現場音樂力量的持續增長,恐怕需要官方先行助推。”木笛補充。採寫:南都記者周正陽圖片:由受訪者提供儲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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